未来已来
“彭看市场”
萨尔瓦多没有自己的货币，美元和比特币都是外物，两者“同台竞技”自然不存在意识形态上的障碍。
黄晓鹏
就在中国、印度等国对比特币穷追不舍、穷追不舍的时候，美国政府从黑客手中追回比特币，让其安全神话受到质疑，比特币迎来了它的巨大利好：人口仅600多万的中美洲欠发达国家萨尔瓦多通过法律，率先宣布给予比特币合法结算货币的地位。这个国家的比特币将可以像目前的法定货币美元一样为商品定价、买卖媒体、偿还债务和纳税。政府还将为公民在美元和比特币之间实时切换提供便利条件。
萨尔瓦多成为第一个将比特币完全合法化的吃螃蟹者。推测原因有三：一是想利用比特币实现金融服务的“超车”。萨尔瓦多的人均GDP在4000美元出头，70%的人没有银行账户。如果你拿着手机，有比特币账户，岂不是“科技以人为本”？据报道，萨尔瓦多已与一家名为Strike的公司在国家层面展开合作，为其公民建立比特币钱包做技术准备。这种促进金融包容性的理念在印度也存在。在过去的几年里，印度也采取了一些政策，让穷人能够快速使用移动支付。不同的是，印度搞的是移动电子支付，媒介还是传统货币。
二是发展比特币相关经济。该国计划利用火山发电，并建立矿业工业园区。比特币的合法化推动了这一点，甚至不排除押注比特币升值为国家增富、为人民创造财富的动机。在小型经济体中，误入歧途是一种常见现象，这并不奇怪。
第三，萨尔瓦多没有自己的货币。萨尔瓦多在宏观经济政策和货币管理方面成绩不佳。为了恢复经济运行秩序，20多年前，它和巴拿马、厄瓜多尔一起，彻底放弃本国货币，采用美元作为法定货币。反正没有自己的货币，美元和比特币都是外物，两者“同台竞技”自然没有意识形态上的障碍。
成为萨尔瓦多的“法定货币”对比特币意味着什么？
长期以来，比特币的信徒和骗子针锋相对，谁也说服不了谁。比特币信徒认为，正是因为比特币会从政府手中夺走关键权力，才会被打压。这一次，萨尔瓦多政府赋予了比特币完全正式的货币地位，这也成为了验证比特币是否适合赚钱的千载难逢的机会。如果这个实验成功，比特币将会取得巨大进步，不仅会被更多国家效仿，还会受到全球数十亿人的追捧。如果实验失败，就证明有些人相信比特币的优势是虚幻的。当然，即便如此，比特币也不太可能很快消亡，但挫折是不可避免的。
那么，如何衡量这个实验的成败呢？很简单，这取决于它能否取代美元。由于交易成本的原因，一国支付货币的大部分功能最终会由一种货币承担，两种货币不可能长期共存。萨尔瓦多给了比特币几乎和美元一样的权限，两者之间的“汇率”完全自由浮动，两者都不受萨尔瓦多干涉，所以竞争相当公平。如果比特币的稳定性(抗通胀属性)和匿名安全性比传统货币更好，正如其信徒所说，比特币没有理由不取代美元。
目前因为相关基础设施还有待完善，这个实验应该还没有进入实质性阶段，但我还是有点担心这个实验会不会引起混乱。当然，我也怀疑它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好结果。
想象一下，比特币对信用货币有三种可能的走势，一是剧烈波动，二是持续升值，三是持续贬值。如果只考虑前两种情况，实验会怎么样？第一，比特币巨大的波动性会迫使全国人民整天从事投资计算。比特币和美元之间，每天都有几个百分点的波动，一段时间几十个百分点的波动是很常见的。无论是用美元还是比特币收款、付账，都会让所有的商家和消费者疲惫不堪，即使他们手里拿的不是手机而是超级计算机，精神崩溃也是必然的。第二，商品越来越便宜怎么办？如果继续稳步升值，最终大家都会选择比特币，放弃美元。当美元退出国家，比特币会越来越值钱，商品会越来越便宜，整个国家会陷入持续的通货紧缩。当然，如果比特币真的持续稳步升值，本国人民只需要囤积起来，然后从使用传统货币的国家进口商品，就能成为赢家，这比中东还要爽。
但这些毕竟都是纸上推演，让我们密切关注货币史上最完美的受控实验。
(作者是证券时报记者)
